深圳市完美愛鉆石有限公司與國家知識產權局其他一審行政判決書 行政判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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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知識產權法院 行政判決書 （2019）京73行初14892號 原告：深圳市完美愛鉆石有限公司，住所地深圳市羅湖區(qū)翠竹街道布心路3033號水貝壹號大廈A座9樓10樓。 

法定代表人：林暢偉，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林琳，廣東君逸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喻新星，廣東君逸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qū)薊門橋西土城路6號。 

法定代表人：申長雨，局長。 

商評分析人：深圳市爵朗知識產權有限公司 簡稱“爵朗知產”
專業(yè)領域：擅長分析各類商標疑難案件，量身定制疑難商標注冊計劃

委托訴訟代理人：謝娜，國家知識產權局審查員。 第三人：黃萍。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偉，北京國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柳獨秀，北京國愛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原告深圳市完美愛鉆石有限公司（簡稱完美愛鉆石公司）因商標權無效宣告請求行政糾紛一案，不服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于2019年10月14日作出的商評字[2019]第242420號關于第21875780號“拾心拾箭”商標無效宣告請求裁定（簡稱被訴裁定），于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本院依法受理本案后，組成合議庭，于2020年4月23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完美愛鉆石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林琳，第三人黃萍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偉到庭參加了訴訟。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經本院依法傳喚，出具《不出庭聲明》未到庭參加訴訟，本院依法缺席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被訴裁定系國家知識產權局針對黃萍對第21875780號“拾心拾箭”商標（簡稱爭議商標）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而作出，該裁定認定：本案焦點問題可以歸納為：一、爭議商標的注冊與使用是否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簡稱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二、爭議商標的注冊與使用是否違反了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guī)定。三、爭議商標的注冊與使用是否違反了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之規(guī)定。關于焦點問題一：尚無證據(jù)可以證明爭議商標僅有國家標準、行業(yè)標準規(guī)定的或者約定俗成的名稱、圖形、型號等。因此，爭議商標的注冊申請未構成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一）項之情形；關于焦點問題二：尚無證據(jù)可以證明爭議商標“拾心拾箭”僅直接表示商品的質量、主要原料、功能、用途等其他特點。因此，爭議商標的注冊申請未構成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二）項之情形；關于焦點問題三：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所指的其他缺乏顯著特征的標志，是指除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一）、（二）項以外的依照社會通常觀念其本身或者作為商標使用在商品上不具備表示商品來源作用的標志。本案中，“拾心拾箭”與“十心十箭”在呼叫、含義等方面相近，爭議商標作為商標使用在未加工或半加工貴重金屬；貴重金屬藝術品；珠寶首飾；寶石等商品上，相關公眾易將爭議商標與 “十心十箭”加以聯(lián)系，且結合在案證據(jù)可知，“十心十箭”為一種鉆石切割術語，即從鉆石內部呈現(xiàn)十心十箭結構的81刻面的鉆石切工，在爭議商標申請日前在相關領域上已被相關公眾所熟知，完美愛鉆石公司將爭議商標使用在未加工或半加工貴重金屬；貴重金屬藝術品；珠寶首飾；寶石等商品上易被理解為指定商品工藝、品質等特點的描述性詞匯，而不易將其識別為區(qū)分商品來源的識別標志，缺乏商標應有的顯著特征。根據(jù)被申請人提交的使用證據(jù)，被申請人通常將“ALLOVE”與“十心十箭 完美愛鉆石”搭配使用，根據(jù)其表現(xiàn)形式，“十心十箭 完美愛鉆石”易被理解為描述性詞匯，相關公眾難以將“十心十箭”作為商標加以識別，因此，被申請人提交的在案證據(jù)不能證明“拾心拾箭”經被申請人的廣泛使用和宣傳取得了商標應有的顯著特征，故爭議商標已構成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所指的情形。另，黃萍的其他理由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jù)，不予支持。綜上，依照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商標法第四十四條第一款、第三款和第四十六條的規(guī)定，國家知識產權局裁定如下：爭議商標予以無效宣告。 原告完美愛鉆石公司不服被訴裁定，在法定期限內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稱：一、“拾心拾箭”是鉆石從事者賦予鉆石美好意境的想象而得名，主要用于品牌的推廣和宣傳，不是鉆石切割工藝的名稱，具有充足顯著性。二、國家知識產權局僅憑不能代表行業(yè)權威的百度百科內容、國家圖書館檢索的11篇文章的內容認定“十心十箭”為鉆石切割工藝名稱存在嚴重錯誤。其以爭議商標“拾心拾箭”與“十心十箭”呼叫、含義方面相近為由認定“拾心拾箭”缺乏商標應有的顯著特征，也存在明顯錯誤。三、原告持續(xù)對“十心十箭”商標進行了廣泛的積極地商標性使用，已經在市場上擁有了較高的知名度和市場影響力?！笆氖苯浽娴膹V泛宣傳和使用，已經取得了商標應有的顯著特征，并不構成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所指情形，應當予以維持。綜上，請求法院撤銷被訴裁定，責令國家知識產權局重新做出裁定。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辯稱：其堅持被訴裁定中的認定意見，被訴裁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作出程序合法，應予維持，請求法院駁回原告完美愛鉆石公司的訴訟請求。 第三人黃萍述稱：一、“拾心拾箭”與“十心十箭”在呼叫、含義等方面相近，爭議商標使用在“未加工或半加工貴重金屬、貴重金屬藝術品、寶石、珠寶首飾”等商品上，相關公眾易將爭議商標與“十心十箭”加以聯(lián)系。二、在爭議商標申請日前，“十心十箭”作為一種鉆石切割技術以及一種鉆石切割后呈現(xiàn)的結構特點及效果名稱，已被廣泛報道，公眾也將只視為比八心八箭切割工藝在技術上更加成熟、更富有美感的一種鉆石切割工藝。三、在爭議商標申請日前，多家珠寶首飾行業(yè)的企業(yè)已將“十心十箭”作為一種鉆石切割技術進行描述，并將之廣泛應用在寶石、珠寶首飾領域。四、原告是珠寶首飾行業(yè)的企業(yè)，經營產業(yè)主要是鉆石戒指、項鏈產品，其在企業(yè)經營及對外宣傳推廣活動中，也是將“十心十箭”作為鉆石切割工藝進行說明并廣泛使用的，且原告的使用證據(jù)均是在“十心十箭”作為切割工藝被行業(yè)廣泛使用之后的證據(jù)。五、“十心十箭”作為一種鉆石加工技術，使用于指定商品上直接表示了商品的制作工藝等特點，爭議商標“拾心拾箭”與“十心十箭”呼叫、含義相近，注冊在“寶石、珠寶首飾”等商品項目上，缺乏商標的顯著性。綜上，第三人認為被告作出的被訴裁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依法應當予以維持。 本院經審理查明： 爭議商標系第21875780號“拾心拾箭”商標，于2016年11月11日向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簡稱商標局）提出注冊申請，核定使用在“未加工或半加工貴重金屬；手鐲（首飾）；貴重金屬藝術品；珠寶首飾；戒指（首飾）；寶石；耳環(huán)；項鏈（首飾）”商品上，商標權人為完美愛鉆石公司，商標專用權期限至2028年2月6日。 2019年2月11日，黃萍針對爭議商標向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簡稱商標評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其主要理由為：“十心十箭”是鉆石切割技術，在第14類指定使用商品上，直接表明了產品的制作工藝，不得作為商標進行注冊。在爭議商標申請日前，“十心十箭”作為一種鉆石切割技術以及一種鉆石切割后呈現(xiàn)的效果名稱，已被廣泛報道，且被多家珠寶首飾行業(yè)的企業(yè)進行描述性使用，將之廣泛應用在寶石、珠寶首飾領域。爭議商標標識是“拾心拾箭”，其中“拾”是數(shù)目“十”的大寫，其核心含義上與“十心十箭”完全相同。綜上，請求依據(jù)商標法第九條、第十一條、第三十條、第四十四條、第四十五條等相關規(guī)定，宣告爭議商標無效。 黃萍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交了以下主要證據(jù)（光盤）： 1.“十心十箭”國圖檢索報告電子版； 2.“十心十箭”百度百科及部分網絡報道公文件電子版； 3.國際珠寶玉石質量監(jiān)督檢測中心出具的報告電子版； 4.被申請人企業(yè)信用信息電子件； 5.被申請人將“十心十箭”作為鉆石切割工藝宣傳使用及報道的部分證據(jù)電子件； 6.《辭?！逢P于“寶石”的解釋電子件等。 完美愛鉆石公司答辯的主要理由：“十心十箭”“拾心拾箭”是答辯人所獨創(chuàng)商標，中文“拾心拾箭”是為了全面保護自己獨創(chuàng)的品牌創(chuàng)意。爭議商標使用在所指定項目上不是對指定項目工藝的直接描述，爭議商標整體具有顯著特征，且答辯人持續(xù)對爭議商標進行廣泛和積極的使用，并具有較高的知名度和市場影響力。 完美愛鉆石公司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交了被申請人品牌廣告宣傳證據(jù)、品牌加盟合同及銷售發(fā)票、實體店照片等作為證據(jù)。 本案訴訟過程中，原告完美愛鉆石公司向本院提交了《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yè)協(xié)會說明函》一份（復印件）。 本案庭審過程中，原告、第三人對被告提交的證據(jù)均不持異議。第三人對原告提交的證據(jù)真實性、合法性不持異議，但是對證據(jù)關聯(lián)性、證明目的有異議。原告對第三人提交的證據(jù)真實性、合法性、關聯(lián)性均不持異議。原告主張十心十箭是賦予鉆石的美好想象，不是專用名稱，具有顯著性。同時，國家級行業(yè)協(xié)會已經給出了明確意見，說明了十心十箭并不代表珠寶玉石切割工藝名稱。第三人稱，十心十箭是鉆石切割術語，爭議商標2016年申請日之前已經作為鉆石切割工藝被廣泛使用。對于行業(yè)協(xié)會的意見，第三人認為，這僅為一個說明函，難以單獨證明十心十箭不是切割工藝。原告主張第三人提交的文獻中多為重復性報道以及非專業(yè)性報道，缺乏權威，不應予以采信。 經查，第三人評審階段提交的證據(jù)中，形成于本案爭議商標申請日2016年11月11日之前的證據(jù)為：證據(jù)1第7頁《三湘都市報》報道中顯示“十心十箭的切工”；第10頁《河南日報（數(shù)字報）》報道中顯示“切割成十心十箭”；第15頁《北京商報》報道中顯示“鉆石切割術語 十心十箭：此工藝切割的鉆石在專業(yè)車工鏡下可以觀察到十心十箭現(xiàn)象”；第17頁《楚天金報》報道中顯示“切割出具有十心十箭的裸鉆”；第21頁《常州日報》報道中顯示“十心十箭是一種精湛的鉆石切割工藝，比八心八箭切割工藝更加優(yōu)良”；第22頁至第24頁《赤峰日報》《新華每日電訊》《中國新聞社》報道中顯示“八心八箭是鉆石界頂級切割技術專業(yè)術語之一...頂級切割隊伍...能制作十心十箭等”；第25頁至第26頁《沈陽日報》《江南都市報》報道中顯示“這里的工藝與已經是十心十箭了”。證據(jù)2第64頁，“百度百科”對十心十箭的定義為“一種精湛的鉆石切割工藝...使用該工藝切割的鉆石在專業(yè)車工鏡下可以觀察到十心十箭現(xiàn)象”；評審階段證據(jù)2第69頁、第77頁、第82頁、第89頁中國珠寶招商網、我愛鉆石網、搜狐資訊、19樓重慶購物狂的網頁均顯示“十心十箭（也）是一種精湛的鉆石切割工藝”；第99頁百度文庫頁面顯示“（鉆石界大亨李厚霖）表示，十心十箭是一種精湛的鉆石切割工藝”；第104頁婚芭莎網站頁面顯示“濃情鉆石獨家專利十心十箭切工問世”；第130頁人民網頁面顯示“采用比八心八箭更為精良的十心十箭切工工藝”；形成于本案爭議商標申請日之后的證據(jù)為：第135頁搜狐珠寶精英俱樂部網頁顯示“各種有經驗的切工師傅將切工分出各種花式，包括八心八箭、九心一花、十心十箭”；第144頁我愛鉆石網頁面顯示“從專業(yè)的角度來看，十心十箭就是一種鉆石切割工藝”；第164頁周大亨珠寶網頁面顯示“首創(chuàng)十心十箭切割工藝”；第174頁天生婚鉆珠寶網站頁面顯示，國家珠寶玉石質量監(jiān)督檢驗中心出具的鉆石分級報告具“十心十箭”現(xiàn)象。 另外，第三人評審階段提交的證據(jù)6第199頁，北京晨報對原告公司的報道顯示“ALLOVE研發(fā)出的‘十心十箭’創(chuàng)新性的鉆石切割工藝”，該報道形成于訴爭商標申請日之前。證據(jù)1中第28頁《寶石和寶石學雜志》文獻中顯示“該鉆石琢型以內部呈現(xiàn)十心十箭結構的81刻面的切工專利技術為依托”，該文共同作者中有原告公司的員工；證據(jù)2第150頁原告官方網站頁面顯示“創(chuàng)造出一顆外部呈81刻面，內部呈十心十箭的鉆石”；證據(jù)5第193頁原告店鋪內的墻面宣傳語顯示“81刻面十心十箭，代表著世界革命性迭代技術的切割工藝”；證據(jù)6中第198頁、第200頁中國新聞報等媒體對原告公司鉆石的宣傳報道，顯示 “內部呈現(xiàn)十心十箭結構的81刻面鉆石”等描述。上述證據(jù)形成于訴爭商標申請日之后。 經查，2019年12月26日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yè)協(xié)會出具《說明函》，明確“八心八箭”的效果實際是鉆石經過明亮式切割的現(xiàn)代工藝后，從鉆石正上方俯視切面并繪制所得的光學效應圖案，在寶玉石切割領域，“八心八箭”“十心十箭”或“某心某箭”都不是切割工藝名稱或術語。 上述事實，有爭議商標的商標檔案、被訴裁定書、完美愛鉆石公司及黃萍行政階段提交的證據(jù)、完美愛鉆石公司及黃萍訴訟中提交的證據(jù)及當事人陳述等證據(jù)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 本案的爭議焦點為爭議商標的申請注冊是否構成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規(guī)定的情形。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規(guī)定，其他缺乏顯著特征的標志，不得作為商標注冊。 本案中，根據(jù)在案證據(jù)中對“十心十箭”詞語的使用情況，可以認定相關公眾已經將“十心十箭”與“鉆石切割工藝”相聯(lián)系。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yè)協(xié)會雖然出具《說明函》，表明從專業(yè)上，“八心八箭”“十心十箭”或“某心某箭”均不是鉆石切割專業(yè)名稱或術語，但是也進一步闡述了“八心八箭”是經過明亮式切割后的光學效應圖案。而結合在案證據(jù)可以明確，類似“八心八箭”，“十心十箭”也是鉆石經過工藝切割后內部能夠呈現(xiàn)的“十心十箭”結構圖案。因此，“十心十箭”無論作為鉆石切割工藝還是作為光學效應圖案的名稱，都屬于對鉆石制作工藝的直接描述。“拾心拾箭”中“拾”是“十”的大寫字體，與“十心十箭”讀音、含義相同。將其使用在“未加工或半加工貴重金屬；貴重金屬藝術品；珠寶首飾；寶石”等商品上，相關公眾易將爭議商標與“十心十箭”加以聯(lián)系，從而被理解為指定商品工藝、品質等特點的描述性詞匯，而不易將其作為商標標識識別，難以起到標識商品來源的作用，缺乏商標應有的顯著特征。 同時，原告所提交證據(jù)亦不足以證明爭議商標通過使用獲得了商標應具有的顯著性，故爭議商標違反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三）項規(guī)定，屬于不應予以核準注冊的情形。 綜上所述，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在被訴裁定中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查程序正當，本院予以支持。原告的訴訟請求及理由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六十九條之規(guī)定，本院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深圳市完美愛鉆石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一百元，由原告深圳市完美愛鉆石有限公司負擔（已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各方當事人可于本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按對方當事人人數(shù)提交副本，并預交上訴案件受理費一百元，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審判長袁偉 

人 民 陪 審 員鞏玟宏 

人 民 陪 審 員郝萍 

二○二○年六月十日 

法官助理張迪 

書記員王帥